论国家们吃了年夜饭都变小了该怎么办
#国设史向
过了小年夜,除夕的气氛更加浓郁。
各色食材摆满了一整个厨房,王耀准备亲自下厨招待前来北京作客的本田菊和四位常任理事国化身。
中国年夜饭之丰富让几位坐在餐桌前的外国人叹为观止。阿尔弗雷德用筷子指着桌上正咕嘟咕嘟煮着的一口锅,“王耀,这是什么?”
“内脏火锅。”
日本人眸色一亮。王耀看在眼里,他站起身,为本田菊夹了一片刚涮好的牛肚。
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之下,本田菊把牛肚咽了下去。
弗朗西斯想了一下,举起酒杯赞道:“哥哥一直很欣赏中国的内脏料理。”转眼碗里就多了块蘸好酱料的黄喉。
伊万和亚瑟的脸色微变。俄罗斯人饮食中很少出现内脏,亚瑟也不喜欢任何内脏料理,尽管他的二哥斯科特有一道苏格兰名菜“哈吉斯”。
牺牲味觉?王耀夹菜?这是一个问题。
不知另外两人丰富心理活动的阿尔好奇地把头凑过去,“hero也要!”
王耀喂了他一口腰花,阿尔鼓着腮帮子嚼了半天,也看不出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亚瑟咬咬牙,自己夹了一片不知道是肝脏还是胃的东西。伊万看他一眼,夹了两片到碗里。
王耀有些疑惑,“哎,我还以为你们是不吃内脏的,没想到原来这么喜欢。厨房里还剩了不少,我去端过来一起涮了。”
正在猛灌水的两人身体一僵。
王耀一手各拍一人的肩膀,“伊万,亚瑟,多吃一点,别跟我客气。”
这一顿年夜饭吃得非常热闹,而内脏火锅意外地成为了最受欢迎的菜。
***
新年第一天的早晨十分安静,帝都出台了五环内禁放烟花爆竹的法规。前一天晚上王耀忙着在中华群抢红包发红包,直到破晓时分才睡下。
秘书拿着电话,犹犹豫豫地吵醒了祖国大人的清梦。
王耀困得睁不开眼睛,电话那头语气飞快地说了两句。王耀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时,犹如当头浇了桶冷水般立刻清醒过来。
“安排飞机,我要去东京见本田菊。”
整座日式府邸笼罩在大雪之中,竹枝被下了一夜的冬雪压弯。王耀跟在本田菊的上司身后,穿过蜿蜒曲折的亭台楼阁,走进府邸深处的一间小屋。
桌上的碗腾起袅袅热气,一双小手捧起冰裂纹瓷碗,苦涩的药味在屋里弥漫开来。
原先在电话里王耀听说本田菊变小了尚有几分存疑,虽然他很清楚对方的上司并不是喜欢开玩笑的类型。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看到本田菊真的变成了年幼时的模样,王耀还是露出了一瞬间的呆滞和讶异。
他很快想起什么,“日本没出什么事吗?”
通常而言,国家与其化身之间的联系是双向的。就如战争给他们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08年经济危机那会儿,开会时大家都是带着口罩喷嚏不断。
上司摇了摇头,神色颇为苦恼:“全国各地并未出现什么异常。昨晚菊君在先生家吃了年夜饭,回来就直接睡了,早上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行,这才来找先生出主意。”
可王耀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从前他的上司耗尽人力物力寻求返老还童的方法,却没人讨论过关于如何复原的问题。
当然更关键在于,变小的是本田菊,他不是普通人。哪怕目前日本尚未发生什么,难保未来不会。
本田菊对着上司微微颔首,语气很正经,声音却是奶声奶气的:“麻烦您了,在下想和耀君独处片刻。”
上司闻言便转身离开了。王耀坐下来,水袖拂过桌面,他关切地看着本田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本田菊摇摇头。
一时无言。王耀看着这么小小一点的本田菊,意识片刻地恍惚了一下。从前他在竹林里遇到本田菊时,他就是如今这副模样。这一切简直就像时光逆转。
说起来他和本田菊已经认识了两千年。他们之间曾有过君臣之分,有过和平相处,有过兵戎相见,也有如今的和平外交。
上一次来这座府邸,还是1978年。王耀跟着上司来到日本,本田菊带着他们乘坐新干线列车从东京到京都。友好条约的换文仪式结束后,王耀递给上司一包“熊猫牌”香烟,让他分给在座的每一位。本田菊也拿到了一根,王耀明知他不会抽烟,仍是为他点了火,本田菊被烟呛得直咳嗽。王耀看着那双因咳嗽而颤抖的手,心想,甲午之年,就是这双手握着仿制唐刀的武士刀割裂他的身体,在他的背上留下那道可憎的伤疤。
谁说王耀是个不记仇的人。
屏风之后,水汽氤氲。王耀撑着脑袋有些犯困,他翻了一下午的书,无论是时文还是古籍都找不出本田菊变小的原因。
正准备起身,一只小手颤抖着攥住了他花纹繁复的一角衣袖。
“nini,我害怕。”
王耀怔愣半晌,怎么感觉本田菊的心智连同身体一起变小了。那只莲藕般的小嫩手光滑细腻,连手上常年握刀磨出的茧子都不见了。
软肋被精准无比地戳中。“我留下来陪你?”
***
第二天,王耀在日本过了一夜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国化身紧急召开了一次国际会议。
王耀打着哈欠走进会场,精神有些不佳。联四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亚瑟紧皱着眉,“王耀,你昨晚......一直在本田菊那里?”
王耀喉头一哽,艰难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大家的消息如此灵通,本田菊变小这事发生在他吃了自己的年夜饭之后,怎么想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王耀原本想隐瞒消息,以防引起恐慌。
但事已至此,王耀只好大方承认:“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隐瞒了,小菊现在状态不太好,今天的会议也暂时缺席,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扰他。”
闻言,联四的脸色更加复杂。
为什么是本田菊状态不好缺席?难道王耀是......上面那个?
沉不住气的阿尔发出一声惊悚的怪叫,王耀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想,果然,引起恐慌了。
***
王耀彻夜不眠地搜查资料,并命人时刻注意着日本方面的情况,一旦出现任何问题立刻通知他。夜半时分,秘书匆匆忙忙地走进书房,叫醒了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王耀。
“本田菊出什么事了?”
“不是本田君,是巴黎打来的电话。”
王耀赶到凡尔赛宫时,那里仍是金碧辉煌极近奢华。弗朗西斯带着口水兜坐在加高的儿童椅上,努力用手去勾高脚酒杯。
指尖好不容易触碰到了杯角,一只手拿起酒杯,往里面倒了半杯酒。王耀把盛着葡萄酒的酒杯放到弗朗西斯面前,后者迫不及待要去品尝甘醇清冽的液体。突然酒杯被高高举起,王耀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弗朗西斯气得吹胡子瞪眼,当然,此时他性感的小胡子已经不见了。
“哥哥已经一天没喝红酒了!”
王耀揉了揉那头柔软的金发,“小朋友喝什么酒,我去给你热点牛奶。”
弗朗西斯哼了一声,喝奶还怎么优雅。
看到他精神还算不错,王耀松了一口气,他稍稍俯身,与弗朗西斯的目光对视,“没想到你也会变成这样,看来果然是因为我的那顿年夜饭。不过你放心,日本暂时没出什么问题,法国应该也会没事。我会尽力想办法让你们恢复原来的样子。”
弗朗西斯的神色难得的认真起来,半晌,他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说本田菊也变小了?”
王耀疑惑地点头,“对啊,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联想起上次会议时王耀所说的,弗朗西斯恍然大悟,鸢尾紫的眸中多了几分笑意。
“王耀,你陪了本田菊一晚上,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拒绝之词还未出口,弗朗西斯又补了一句“偏心可不好哦。”王耀认命地牵起他的手,走向凡尔赛宫的镜廊。
每次走在镜廊之中,王耀总会驻足停留一段时间去欣赏路易十四的镇宫之宝。镜廊的拱形天花板上是勒勃兰的巨幅油画,描绘着一幅幅风起云涌的法国历史。澄澈碧蓝的天空、芳草如茵佳木葱茏的园景映在鎏金瞳孔中。
弗朗西斯抬起头,仰望着此时对他而言身姿格外高大的王耀。
他突然想起,十三世纪时王耀给他的印象也曾这么高大。那时所向披靡的蒙古帝国大军横枪跃马于欧亚大陆,弗朗西斯的上司曾多次遣使东去,给王耀送了不少友好信件和宗教礼品,他不知道王耀是否看到了那些信件和礼物。但那些示好的表态却并未得到平等的回复,王耀的上司以征服者的口吻,强硬的措辞规劝他们臣服。
弗朗西斯曾无数次想象过那位远在东方的国家,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真如其他人所说,永远的那么高高在上。
又几个世纪过去,弗朗西斯终于从传教士那里得到了王耀的一幅丹青。
画上有沿江而布的十里红莲,花团锦簇,灿若云霞,在这一片铺陈似锦的莲池边,王耀漫不经心地摇着纸扇,既是风流才子的作态,又有帝王威仪。
弗朗西斯想,真是个美人。
***
又一次紧急会议召开,这次缺席了两位。美、英、俄三国的化身都处于暴走边缘。
伊万的表情已经阴沉得在整个会议室里卷起阵阵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小耀,你昨晚一直在巴黎和弗朗西斯在一起?”
王耀打哈欠的动作顿了一下,神色显出几分疲惫。
“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诸位。现在我也不敢保证下一位是谁,不过请大家随时做好准备,切莫慌张。”
一声清脆的碎裂,伊万捏爆了手中的杯子,“还有下一位?”
王耀迷茫地看着伊万,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生气。难道是因为伊万很害怕变小吗?这么想想有些道理,毕竟伊万一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王耀想了想,安慰道:“别担心,伊万,下一个未必是你。”
刚才还十分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伊万身后的波罗的海三国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的降临。
***
来自华盛顿的电话打来的时候,王耀甚至产生了一种“该来的迟早会来”的感觉。然而麻烦的制造者阿尔弗雷德不仅变小,还失踪了,只给上司留下一张便条,说是要去中国找王耀。
阿尔的这个任性举动吓坏了白宫的工作人员,他们只能一边压下消息一边偷偷派人在两国范围内寻找阿尔的行踪,生怕年幼的祖国大人遇到什么人贩子被拐卖之类的。
数个小时的跨国搜寻之后,王耀在王府井的一家肯德基店里找到了阿尔。
金发蓝眼的小朋友一手拿着几乎和他脸差不多大的汉堡,另一只手拿着空掉的可乐杯,要求续杯。在多次被拒绝之后,阿尔试图爬上桌子与服务员讲理。
在服务员绝望的“这是哪家熊孩子”喊声里,王耀把阿尔抱走了。半路上阿尔一直在手脚并用地反抗,王耀为了不被误认成是人贩子,只好又折回店里给他买了一支巧克力冰激凌。
一向脑回路比较清奇的阿尔在变小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王耀看着这样折腾人的阿尔,突然想起湾湾,那个骑着梅花鹿无忧无虑的姑娘。
他从不知道原来她是如此的要强。最后连他都放弃了,她却还在坚持。那时的王耀沉浸在天朝上国的幻梦中,听不见嘉龙歇斯底里的咆哮——“大哥,你快醒来啊,求你了,救救湾湾吧!”
最终那个姑娘被带走了,她离开的那一天,王耀没敢去看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她仍是没有回家。
阿尔在出神的王耀面前挥了挥小手。思绪重回眼前,王耀把阿尔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王耀知道现在不是讨论王湾问题的好时机。事实上,近年来王耀对于领土争端问题的态度并不强势,他很少真正下决心付诸武力,只是用着常规手段示威和抗议。阿尔弗雷德和他的北约阵营却不断透支消费着王耀的外交善意。
琥珀金的眸色深邃几分,“阿尔,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我可是世界第一的hero。”
王耀捏了捏他的脸颊,“世界第一的hero落在了我的手上,而且现在的他在我看来就是一个还没断奶的小鬼。”
“那又怎样?”阿尔眨着蔚蓝色的眼睛,“王耀,外交官们可是形容我们是永远不离婚的夫妻。”
王耀愣住,良久,突兀地笑了一声。
永不离婚的夫妻。21世纪,他和阿尔弗雷德的关系被誉为最复杂,也是最重要的关系。自蜜月期到现在的四十多年,他们之间的双边贸易早就让他们连血液都交融到了一起。王耀曾去听过一个国际关系的讲座,他坐在最后一排戴着口罩。那位知名的教授认为如今的王耀和阿尔弗雷德就是一对面和神离的夫妻,但王耀就像怀了阿尔的孩子,吵架冷战不可免,阿尔却不会真的动他。
王耀在笑到肚子疼的同时,又觉得这个比喻或许有些贴切。父亲无法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母亲也不会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失去父亲。
可是阿尔,你什么时候让我的孩子回家。
***
王耀前脚刚把阿尔送上飞机,转头又接到了从莫斯科打来的电话。
八个小时的航行。
伊万的上司在克里姆林宫的大门口等候着王耀。与阿尔那位推特治国的上司不同,这位出自克格勃的执政者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男人。王耀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如果那时伊万的上司换成他,而不是在黑市大量抛售卢布的叶利钦那班人,1991年的结局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瑟瑟发抖的助理告诉王耀,伊万变小之后大发脾气,连上司都哄不好,无奈只好向王耀求助。
王耀总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哄孩子专业户。
凌晨一点,莫斯科的夜晚已经安静了下来。街道上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即使屋里开着空调,寒意仍是透过衣衫一点一点地侵蚀着王耀。
躺在床上的伊万突然睁开眼睛,床幔后露出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记忆深处的马蹄声缓缓响起,一辆缀着珠帘的马车行驶在伏尔加河畔,四角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隔着重重叠叠的帘幕,依稀可见端坐在其中的身影,大臣们纷纷恭敬地向他行跪礼。
伊万揉了揉眼睛,“......小耀?”
软软糯糯的声音,配上小小的身体。王耀心想以前他怎么没发现伊万这么可爱。
铮铮铁蹄踏过的岁月转瞬即逝。第一次遇见伊万时,他就像现在这样小。后来王耀从世界霸主的王座上跌落,龙袍被血迹染得凌乱不堪,枯骨一般的手无力地拿着烟杆,伊万踩在他的身体上,割去了乌苏里江以冬包括库页岛在内的四十万平方公里领土。再来后,王耀渐渐熟悉了战争给他带来的疼痛,硝烟笼罩了中国的天空八年,紧接着无休止的内战。王耀久经风霜的眼睛透着无限的苍凉与疲倦,伊万握住了他冰凉的手。那时的王耀这才发现,伊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大,站在红场阅兵最前列的那个男人身姿是那样挺拔。
王耀给伊万掖了掖被子,“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伊万却从温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万尼亚不想睡觉了。小耀,我们出去吧。”
王耀愣了一下,“去哪里?”
“红场。”
好在助理提前为伊万准备好了合身的小衣服,王耀帮他穿好厚厚的外套,又找来一条缩小款的围巾给他围上。直到伊万整个人都“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紫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王耀才放心地把伊万带出去。
红场中心的列宁陵墓就背靠克里姆林宫的墙壁,那里埋葬着无数先烈的骨灰,斯巴斯克和尼古拉塔楼上不分昼夜地闪耀着红星。伊万和王耀漫步在马涅什广场上,抬头可见一座巍峨的朱红色建筑,历史博物馆。
王耀曾在1957年跟着上司乘坐飞机来到莫斯科,那是他那位伟大的上司一生中唯一一次坐飞机的经历。那年伊万带着王耀,为他介绍红场见证的那些历史事件。
六十年过去,这里依然是如此的庄严肃穆。
昏黄的街灯透着可怜巴巴的少许温暖,王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伊万,怎么突然想来这里?”
伊万低头注视着红场独特的条石地面,“这里让我感到安心。”
这句话,他也曾对王耀说过,在伊万最骄傲的时候。王耀握住他戴着皮革手套的小手,“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原样。”
伊万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们之间有着他人无法理解的信任,即使他们干戈相对,这份信任仍不会消失。曾有人对王耀说,小朝之于他,就如同他之于伊万。同样都是一把不听话的枪,同样顽固地在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发展核技术。王耀告诉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原本这里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后来伊万带着他的《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来这里走了一趟,奇迹一般的春风十里,万物生长。这里是中国,这里是王耀。
“伊万,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想看日出吗,小耀?”
***
王耀终于查出了变小的问题出在年夜饭的内脏火锅,里面的食材似乎混入了建国前成精的某只神兽的内脏,但解决办法仍是一筹莫展。
记不清第几次的紧急会议。这次联五只剩下王耀和亚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王耀:“……”
亚瑟:“……”
经过几天的心理建设,亚瑟从愤怒变为失望,再从失望变成绝望。明明他与王耀的关系并不算差,外交官更是称其为黄金时代,谁知王耀真的要挨个“宠幸”,还把他放到了最后一个。
看着亚瑟失魂落魄的表情,王耀虽然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友好地拍了拍亚瑟的肩膀,“做好准备,别害怕,下一个应该就是你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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